我国城乡关系经历“分裂”到“融合”发展的阶段,存在城乡间发展不协调不平衡的问题。城乡融合发展影响着现代化的成败,数字技术的运用已经为赋能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作为推动城乡融合发展提供强大的支撑。数字经济以数字技术为核心,通过推动数据要素与数字科技在城乡间的深度应用,重塑城乡发展格局,这为推动我国城乡融合发展提供了全新的融合方案。

数字经济赋能城乡融合的现实困境

虽然数字经济为实现城乡融合提供了可能,但当前城乡融合还有以下的难点与阻碍需要克服。

第一、数字鸿沟巨大:城乡数字基建发展不平衡。数字基础设施为城乡融合发展的基础支撑,对城乡融合产生重要影响。首先中国长期以来“重城轻乡”,乡村数字基础设施不完善、公共服务设施落后,城乡之间存在创新和数字化资源的差异。创新资源主要集中在城市,城市拥有更多的科技企业、创新人才、研发资源具有较为完善的数字创新生态;农村创新资源匮乏,数字化应用较少涉及农业促使农产品品牌推广。其次农村数字产业链不完整,城市拥有较为完整的数字产业链,包括电商、金融科技、数字创作等;农村数字产业链不完善,导致数字经济的带动作用有限,数字技术深度应用不足。此外,城乡之间对于数字技术的政策和资金支持不均衡。农村数字化发展缺乏足够的资金支持财政扶持力度较弱,对比城市资金投入较少。城乡之间形成的数字基建鸿沟不仅抑制了数字科技提升城市承载力,还阻碍了乡村地区经济潜力的释放潜力,消解了推动城乡融合所需的数字动能,是数字经济下亟待摆脱的现实困境。

第二、数字意识脱节:农村数字技能适应性较弱。数据数字技术知识的掌握与熟练应用对于数字技术在农村地区的深度融合至关重要。首先农民对数字技术的认知不足,尤其对新兴的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等缺乏理解,使得他们难以主动接受或尝试新技术。其次缺乏基本的数字技术的操作技能对应用平台具有陌生感,影响了对电商、远程教育、在线咨询等数字服务的使用,从而对数字服务和工具的利用率较低。此外,农村居民对数字安全的认知薄弱。在数字技术应用中,数字素养的显著差异加剧了城乡居民在数字经济参与程度的鸿沟,对城乡融合的发展构成挑战。

第三、产业结构和市场发展与数字化深度不匹配。城乡数字技术与产业融合在城乡之间存在深度差异。首先城市产业数字化程度较高,实现智能化创造和通过大数据和区块链技术提高服务效率和透明度;农村的数字化应用滞后,更多是表面层次,整体融合度较低,未能形成产业链条的深度结合。其次城乡之间信息流通与市场反应速度存在显著差异。城市市场已经建立较为完善的数字化商业生态系统,消费者和企业不仅享用数字技术带来的便利,还可以快速获得市场反馈、消费需求、技术进展等信息,从而调整生产经营策略推动产业创新;农村由于信息技术的限制,信息流通不畅,较难获得及时的市场动向、价格波动、政策变化等,导致生产和市场决策滞后。

第四、城乡数字基层治理失衡。首先是城乡治理融合相关“政策真空”。城乡融合是未来推动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方针方向,但基层政府执行力确保政策能够在地方层面得到有效落实才能实现战略目标。城乡数字治理政策传导失真,由于从中央到地方再到基层的传导过程中,层级过多、沟通不畅导致政策信息失真或者政策意图未能充分传达导基层,造成执行偏差。其次城乡数字治理政策落地难。即使推出数字治理的政策,但是由于缺乏符合农村特点的数字治理的平台和工具,导致政策落地难。在一些农村地区,政府推出的数字政府服务并不适应当地网络环境、基础设施和居民的使用习惯,农村居民难以充分参与到数字治理中,导致政策效果难以发挥。此外,目前城乡间缺乏有效跨地域整体联动的数字治理机制。目前城乡数字治理平台具有非均质扩散的特点,数字技术先由资源集中的城市进行应用,再到其他的地方获得进一步的推广。

二、数字经济赋能城乡融合的内在逻辑

城乡融合发展要求把城乡当作一个有机整体,让城乡资源要素相互流动,产业联系紧密,实现互通有无。数字经济以数字技术为核心,对城乡融合产生了重要影响。

第一、数据要素助力生产要素流通。要素流动有利于经济发展。首先,数字经济对人口融合、产业融合、空间融合、治理融合等方面产生积极影响,为解决城乡融合提供了新的机遇与解决方案。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新引擎。根据《“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当前国家大力推行数字经济,加速推进数字产业与产业数字化。城乡融合关键是要素自由双向流动,要素与资源畅通,打通制约经济循环的关键堵点,让要素更好为供给服务,进而促使乡村发展,缩小城乡差距。其次,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可以通过系统整理分析挖掘深层次信息,提高决策效率和准确率。农业数字简易操作和远程医疗等技术提升乡民的生活品质。数字赋能吸引人才回乡和拓宽在乡村生活的空间,从而推动乡村经济的转型升级。数据要素的投入与使用,降低了城乡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有利于数字技术在城乡之间发挥作用,进而促进城乡融合。

第二、数字经济优化资源配置。数字经济在优化城乡资源配置,为农村经济发展提供新范式,激发新兴数字产业在农村地域的可持续发展。首先数字技术减少地域对就业的限制,催生了新的就业模式,使得有技术和资源的城市人才和资本流向农村。其次通过数字技术连接供需双方,构建城乡统一市场,激发农村市场活力,使得城乡市场和消费者可以直接对接,减少中间环节,提升流通效率。数字经济引发新的金融模式,运用数字技术可以使得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等,准确评估农村居民和企业的信用风险与提供定制化的金融服务。扩宽农村融资渠道,推动城市资本向农村延伸。数字技术通过远程教育、线上医疗、电子政务等应用将优质的公共服务扩展到农村,让偏远地区的居民可以享受城市同等服务。

第三、数字经济重塑了城乡产业发展模式。数字经济是涵盖了产业形态、生产技术、生活方式、权力监管、制度更新等多方位多维度的技术经济范式的深入变革。我国正在朝向数字中国目标迈进,目前已经取得全球数字经济领域的先发优势和比较优势。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等已经逐步被应用,但并未全面铺开应用,我国市场需求潜力并未完全被开发出来。虽然城市集中大量的资源,“城市”的比重高于“乡村”的比重,但是乡村资源并未被充分开发起来。数字经济凭借智能化和拓展优势,打破城乡间产业壁垒,拓展传统产业边界,改变城乡产业发展脱节的现状。比如数字经济可以借助数字技术打破了空间和距离,通过电商等手段,打开了乡村产品更为广袤的市场,极大地释放了农村地区的发展潜力。因此数字经济加强了城乡之间的纽带,促进资源在城乡之间得到合理配置,优化了资源的生产效率,从而重塑了城乡发展模式,促进城乡融合发展。

三、数字经济赋能城乡融合的战略路径选择

当前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逐渐深入,特别是以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日益发展,在潜移默化并深刻地改变社会,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新经济时代背景下,发挥数字经济的潜能为城乡融合之路顺畅的关键在于:统筹城乡数字发展规划、加快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疏通城乡之间要素流动的阻碍、形成数字产业新业态、提高农民综合收入。

第一、统筹城乡整体数字规划,推动区域差异化发展。我国地域差异化较大,地区之间的基础水平也差异较大,不可一概而论,得针对不同区域基础和特点实施针对性的政策。加强区域之间的合作,避免地域同质化竞争,提高数字城乡要素配置水平。通过政策引导,根据地域特色进行差异化地域设计,通过数字技术分析各地域,明确各个地域的发展优势与重点;将当地绿色资源品牌化规范化,增加农民综合收入;以市场机制促进数字信息经济要素合理高效自由流动,避免要素过度集中而造成资源浪费。同时建立地域联合统一数字经济平台,方便信息共享查询、地域联合规划治理、分享交流不同地域治理经验。进行城乡之间地域空间的错位特色发展,优势互补嵌合。

第二、加快城乡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弥补农村数字网络基建短板。打通数字基础设施大动脉,强化信息资源深度整合,是促进城乡融合的核心要素。数字基建不仅包括网络基础设施的建设,还得对传统基建中的电力、水利、物流交通、教育、医疗等与数字技术进行深度融合。首先加大政策支持与资金投入。出台一系列的政策措施激励运营商和企业在农村和山区开展基础性投资;政府通过专项资金、补贴政策等方式推动基础设施的建设;引导社会资本进入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采取政府与企业合作例公私合营(PPP)模式。另外建立综合一体式数字基建,加强城乡地域数字平台的互联互动,对农村资源进行即时整合,提高公共服务的普及性和公平性。

第三、促进城乡要素自由流动,推动城乡融合提质增效。破解制约城乡要素高效流动的体制机制的藩篱是充分发挥数字技术赋能城乡融合的关键。促使劳动力、资本、技术、信息等生产要素进行自由交换与流动,是实现城乡一体化、乡村振兴的重要步骤。消除以户籍制度为核心的地域、身份、行业限制推动新生代迁移人口融入城市;通过政策支持、优惠待遇等吸引人才引进,鼓励将技术与管理经验带回乡村;利用数字技术,打破空间限制,实现城乡人才虚拟远程办公就业。促进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消除城乡土地使用限制,利用数字技术建立土地流转信息服务平台。引入数字技术建立城乡新型融资机制,发展数字普惠金融,支持农村的生产和生活。

第四、探索产业融合新兴业态,实现城乡经济持续增长。推动新兴产业的发展和改造传统产业,培育数字经济、绿色经济、智能制造等新兴领域,形成多元化、协同发展的产业生态,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根据乡村自身特色,发展特色产业,推动整个产业链的优化和升级,有助于精细化管理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加固加大农村数字信息基础,培育农业生产经营新模式,借助数字信息技术,加快农村电商等建设,加深第一、二、三产业的融合程度,将农村平台经济的产业链条和价值链条铺展开来。利用互联网等技术培育产业融合新模式和新场景,加强城乡产业有机融合。加强产业链上中下游行业之间的衔接,利用数字技术加强上游的标准化生产和筛选,中游进行产品深加工增加产品附加值,下游发展协同联网物流等多种现代服务业。打造出有序合理,各个环节相扣的产业新业态。

(徐玮,武汉轻工大学经济学院;谢志怡,武汉轻工大学经济学院)